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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红都瑞金,人们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一位平凡而伟大的人。当年,他已年近花甲,稀疏的头发和浓密的胡子衬托着一张老成、威武、善良的脸,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,充满着人生经验和情感。
在苏区,有人叫他何部长、何主席、何主任,还有人尊称他为何大伯、何胡子。和他是忘年交,肖三则称他是一头不辞劳苦的“牛”。
1931年冬,何叔衡从上海转入中央苏区,住在瑞金叶坪。他的住处与的住处仅隔30余米。住的院子旁边耸立着一棵高大挺拔的樟树,茏的枝条象一把大伞,也给叔衡的院落留下一片绿药。此后,这两位患难与共的战友经常到这棵大樟树下谈古论今,研究工作。
1931年11月,第一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在这里召开。在这次会议上,当选为临时中央政府主席,何叔衡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、中央政府工农检察部部长。
不久,委派给何叔衡的职务慢慢的变多;苏维埃工作人员训练班班主任、代理内务部长、最高法庭主席等等。面对一个个重大任务压过来,何报衡二话不说,都一一愉快地接受下来。他说,有领导,担子再重也能干好。
不久,何叔衡得知,党内的“左”倾错误路线执行者正全力排挤和打击,说的政治主张是“狭隘的经验论”、“富农路线”、“极严重的一贯的右倾机会主义”,说的军事战术原则是“过了时的”、“充满农民习气的游击主义。对这些奇谈怪论,何叔衡很气愤,他对是坚信不疑的。早在湖南第一师范初识时,他就发现有着与众不同的远见卓识。从1918年他们在湖南组织新民学会到创建湖南小组,直至轰轰烈烈的湖南工农运动的开展,何叔衡从工作实践中体会到,跟着走是必定能取得胜利的。如今,这些人想着法子排挤打击,何叔衡心里很不服。遇到知己,他就要发表一番感慨。他说,问题能争论,何必这样强推强压.盛气凌人,这不是我们人应有的作风,对革命事业不会带来什么好处。
一次,一位领导找何叔衡,要他谈谈富农路线,的根源”。何叔衡反问:“什么是富农路线?这位领导说:“富农路线,就是替地主富农说话牟利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。”何叔衡反唇相讥:我们人从投身革命就以解救广大穷苦百姓为己任,哪有高唱革命口号,行反革命之实的道理?我跟随这么多年,从未发现他做这种贩卖革命的投机生意。”说得这位领导者快快不乐地走开了。一天,听说要去东华山养病,何叔衡匆匆来到的住处。看着高高隆起的眉骨和一脸疲倦的病容,心里不禁隐隐作痛。“润之,出去休养一段时间也好,我会经常来看你的。”
给何叔衡递过来一杯水,说临时中央政府成立不久,人手缺乏,许多章程还不完备,现在把重担子都压在你肩上了,真是不得已呀。
将目光移向窗外,自言自语地说:“革命这样的一个东西,总是要以大多数劳苦人民是否获得利益为标准。对革命有利的,对人民有利的,我们要坚持。”他还说:搞政府工作,我也是头一回。我主张来用先下去了解民情,再回来制定政策,然后又回去服务群众的方法,这样我们的政策才能符合人心民意,人民才会真正拥护我们。人民都相信我们,支持我们,那就什么困难都不在话下了。
何叔術身上随时背着三件宝。哪三件宝?布袋子、手电筒和记事簿。他的布袋子是自己设计请人缝制的。袋子中分成几个小袋子叫做“袋中袋,每个小袋都有它特定的用场。中间一个较大的是放实物的。如从某仓库里抓来的一把霉烂变质的谷子。有一次,他还偷偷地将穿过的一双补钉加补钉的线袜塞进了袋子里。他的记事簿上几乎无所不记,他说,人老了,脑子不管用,记在本子上忘不了。这三件宝伴随着他起早摸黑,走村串户,一路下来,回到瑞金,他的布袋子就满满的,好的差的都有,人证物证齐全,检察工作、司法工作、内务工作、干部教育情况
在这众多的工作中,何叔衡对工农检察工作是特别细心和重视的。在中央工农检察部成立不久,他就召集全体工作人员开会,发动大家分头下去摸底。他说,检察要从各级领导干部检察起,检察领导要从上层领导检察起。会后,他就背上他的三件宝出发了。他白天和群众在田间地头边干边谈,晚上召集部分干部群众座谈,没几天功夫就掌握了很多材料。不久,各路人马返回检察部,通过汇总整理,发现有相当一部分县、区政府,单靠行政命令去处理问题,有些甚至吞没公款,多吃多占,贪污腐化何叔衡认为,这样一些问题如不及时克服,将直接威胁苏维埃政权的巩固。于是,他随即将这一些状况向、项英等领导作了汇报,引起了他们的高度注意。
1932年2月1日,人民委员会召开第八次常务会议。会上,何叔衡将了解到的情况作了全面汇报,有事实,有根据,使到会者不禁惊愕。他提议:中央政府要立即对那些执行上级命令和国家法律疏忽懈怠的现象,对一切贪污腐化分子给予严厉打击。这建议得到与会者的一致赞同。接着·人民委员会发布第五号命令。命令指出:“这些工作的检查,刻不容缓,各级必须坚决执行,“各级政府应绝对执行这一工作,不得稍有玩忽和怠工。”人民委员会的指令发出以后,何叔衡又一次率领人马深入各省、县、区进行全方位检查、督促、落实。对那些初犯或情节不甚严重的,何叔衡尽力进行争取教育,他用的那双破袜子,教育干部,使许多深受感动;对那些不称职的干部,他坚决撤销他们的职务;对贪污犯罪分子,他予以严厉打击,使苏难埃政权的威望更加提高。
担任临时最高法庭主席职务的何叔衡,执法严明,裁决准确。1932年2月25日,临时最高法庭在中央政府大会场举行第一次公审。开庭之前,何权衡对每一个受审者的犯罪事实逐一进行了调查分析,尔后又征得犯罪者本人承认核准。因此,在这次公审大会上,何叔衡审问有条有理,裁决有款有据,使犯罪者口服心服,参加大会的群众也深受教育。
1932年5月24日,中央直属县瑞金县苏裁判部送来第二十号判决书请何叔衡审批。何叔衡接过判决书-看.....告人,朱多伸,瑞金县王田区.……判决,宋劣伸处以枪毙,看到这个地方,何叔衡脑子里立即浮现出一个瘦小干练的老人形象。何叔衡到王田检查工作时曾多次与其接触过。这位朱老头早年参加过地方农民暴动,后来又随暴动队员一起加入游击队,在一次战斗中负了伤,为革命立过功。王田区苏成立后,他关心这个新生的苏维埃政权,对那些不称职的区苏干都进行过多次举报,对一些“左”的口号和政策也毫不掩饰地表示过不同看法。这一次他怎么会犯死罪呢?何叔衡背起袋子立即赶到瑞金县苏裁判部,然后又来到王田区做出详细的调查核实。原来,朱多仲虽有罪过,但主要是他的多次举报惹恼了一些区苏干部,他们企图报复。另外县苏裁判部的人反映,枪毙朱多伸是某某领导交代的。何叔衡心里清楚,由于“左”倾政策的推行,加上宗派主义的影响,使乱杀错杀的情况相对来说比较严重。这次枪毙朱多伸,又是某些领导点了名的,如果“逆水行舟”,对自己后果不堪设想。面对这样的情况,何叔衡并没有丝毫动摇。他拿定主意:人民叫我当法官,我就要为人民当好这个法官,绝不冤枉一个好人,也决不放过一个坏人。于是,他大笔一挥,将朱多伸一名由枪毙改为监禁二年。
1932年秋,瑞金县黄柏区的干部群众,联名揭发该县县委组织部长陈景魁有严重问题。接到告发信后,何叔衡亲自组织人员做出详细的调查,发现陈景魁是一个混进党内的阶级异己分子。在任组织部长期间.利用手中的职权拉一派打一派,对上腐蚀拉拢,对流氓亲信重用,对军烈属实行打击报复,手段恶劣,民愤极大。问题查清楚后,有一些领导出来说情,并拿出“xx讲了不能杀陈部长”的话相挟。何叔衡心一横,管他呢,这样的人不枪毙,人民不答应。何叔衡硬是将陈景魁依法逮捕,经过公审后执行枪决,广大群众无不拍手称快。
果然不出所料,何叔衡一次次“不听话的行为,激怒了“左”倾错误路线年底,何叔衡遭到接二连三的批判和打击。1934年初,撤销了何叔衡担负的全部领导职务。
刚来瑞金不久的谢觉哉得知何叔衡被撤职的消息后,曾多次试图向打探其中的缘故。第一次问,没有吭声;第二次问,仍然没有吭声;第三次谢觉哉直截了当地问:“主席,中央为何需要整何老头?何老头有么子错?仍然一声不吭,并躬着背缓步走开了,似乎怕被继续追问。谢觉哉哪里知道,此刻心中有多大的不平。他对叔衡的了解是最清楚不过了,可是,现在他连参加会议的权力都没有,又怎能挽留得了何叔衡?为了顾全大局,他不得不忍辱负重,对许多重大问题保持沉默。
1934年9月,由于中央苏区第五次反“围剿”战争的败局已定,中央红军不得不准备战略转移。
何叔衡突然问起董必武:“假如红军主力转移,你愿意留在这里,或是愿意从军去?”
“一天跑六十里毫无问题,八十里也勉强,跑一百里怕有点困难,这是我进苏区时所经验过了的。”
尽管何叔衡准备了两双结实的草鞋,可是他万万没想到,他的名字被“决策者们”列入到留守的圈子里了
一天,周恩来急匆匆赶到于都,向传达了中央实行转移的决定,并要他在出发之前给于都的党员干部开个会,布置一下今后的工作。
乘机向周恩来了解被决定留守人员的名单。没过多地问,一切都在意料之中,被留下的很多是与他关系较为密切,受他的影响和牵连的人。
不久,在返回瑞金时,专门去看望了何叔衡。就要离别了,能说什么呢?他只是关切地说:“报衡,革命的路还很长,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
…….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抓在一起。感到叔衡的手是那样的冰冷、坚硬......
9月底的一天,何叔衡到集市上买了点肉、鱼,杀了一只自养的鸡,加上几样新鲜蔬菜,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为谢觉哉饯行。两位老人默默相对。他们为中央苏区即将沦陷而痛心,为党内“左”倾错误继续推行而担忧,为分离后的前景而挂虑。什么话都讲过,又非常像什么话都没有说,仅仅是三番四复地相互祝愿。临别,何叔衡将自己使用多年的怀表和小钢刀交给谢觉哉说:“觉哉,我这两样东西你带上可能会有用,祝你一路平安。我的一切请你放心,从我投身革命起就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党了,我随时准备为苏维埃流尽最后一滴血!
红军长征以后,根据地很快便沦陷了。1935年2月何叔衡等在转移途中,不幸被敌人包围,突围中,何叔衡壮烈牺牲。
在红都瑞金,何叔衡走完了他生命的最后历程,他与妻相约60岁相见,却在59岁跳下悬崖。
他的形象,他的精神,永远激励着这块红色土地上的后来人。谢觉哉老人在《回忆叔衡)一文中曾说:
“如果说叔衡是模范的员,那他不仅是给人以模范,而且善于使人学习他的模范,而且很热烈地希望人家赛过他的模范。”